喻凉子

生命不息,脑洞不止

入野同学的奇幻之旅

*假日大作战的小后续,即兴摸鱼,通篇瞎写

*1.1w,一发完,流水账,速摸段子要什么文笔

*一句话简介:入野同学的彭格列城堡三日游



深夜十一点,寒风呼啸,西西里街头某个破败长椅,木头磨损得厉害,看起来没少经过风吹雨淋,也许白天常供流浪汉栖身或路过的行人暂歇脚步。


入野同学坐在上面,只穿了一件薄外套被风吹的瑟瑟发抖,搓着手跺跺冻僵的脚,顺便思考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那次同学会后,他得到一个金色袖扣和写有“彭格列”字样的神奇卡片,凭着这两样东西打通了西欧航道,一个月内三次飞意大利联络合作渠道。


就差最后一个会议敲定方案,他想着第四次轻车熟路的就自己来吧,顺便来风景如画的西西里度个假,助理和翻译只要在会议前到就可以。


可是,入野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好运用尽了,这次临时起意的旅行一路坎坷,异常刺激。


先是天气原因飞机晚点六小时,他本来该在温暖和煦的中午到达西西里,结果飞机停在深秋傍晚,行李还在下一个航班。


好不容易拿到行李却接到电话,毛手毛脚的年轻助理没做好旅游攻略,不小心定错了酒店,订到远离市区的城郊民宿。


入野润拖着行李赶到城郊,下车时和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撞了满怀,一头黄毛的男人身上丁零当啷挂了很多金属饰品,半壶酒洒到他裤子鞋子上,入野润还没发作却被对方瞪了一眼。


行吧,你凶你有理。入野同学怂回脑袋,拿张纸巾擦了半天才堪堪半干。


等他慢慢反应过来一摸外衣口袋,装现金的钱包没了,夹在里面的护照身份证件一起没了,再摸裤子口袋,偷一赠一,手机也没了。


深秋寒夜,入野同学拖着一箱衣服,在寒风中石化了。


都说没去过西西里就不算来过意大利,这待客之道可实在不咋地。而且与西西里绝美风景同样声名远扬的还有这里的特产——黑手党。


如果说白天的西西里是旅游胜地,意大利璀璨夺目的海上明珠,那么夜晚的西西里,就是黑手党们的狂欢盛宴。


没有钱没有手机,导航用不了找不到民宿,城郊道路路灯稀少,居民早早就回家休息,入野润看到一个破旧长椅,立刻坐下歇歇腿。


左右看看,左边黑夜沉沉风声呜咽,右边几个建筑零星透着点灯光,路上店铺都大门紧闭,只有一家酒馆模样的小店好像还在营业。


他想去问问警察局怎么走,又犹豫着,从小到大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来陌生国度也是为了生意抱着旅游的心,他不胆小,胆小怎么敢一个人出国,他就是对电影新闻里传说中的意大利黑帮有些谨慎。


何况没手机没身份证件,在这里他就和流浪汉差不多,黑帮可不会管一个流浪汉的死活。


入野同学把自己先恐吓了一遍,继而又安慰自己现代社会,法制国家,人民必定是友好又热情的,哪儿那么容易碰到黑帮黑手党,写小说呢!


而且天很黑了,除了那个酒馆也别无去处,总不能窝在大马路上睡一夜吧,说不定运气好遇到个人好心善的店主呢。


他打开酒馆门,被一股暖洋洋的热气包围,顿时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小酒馆里零散坐着几个人,他一推门都看过来,这种偏僻的地方游客不多,也很少晚上独身来酒吧,东方面孔就更少了。


再加上入野润拖着行李箱,穿的单薄打着喷嚏,一副茫然需要求助的模样。


不过大家看两眼就不管了,谁会操心不认识的外国人,角落只顾闷头喝酒的男人头都没抬,酒吧里又恢复低低的说话声。


吧台调酒师笑着对陌生来客打了声招呼。


入野润没听懂,他做过一些意大利语的功课,临时抱佛脚学习过简单用语,但显然酒馆用语超纲了,他只能用蹩脚的意语混着英语打听警察局怎么走。


但失败了,对方显然也听不懂英语,他也努力回想试图复述民宿名字,对方满头问号却礼貌微笑,依旧没听懂。


好吧,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入野润叹了口气,恰好余光撇到旁边桌上有人在吃海鲜烩面,灵光一闪,不知道那个寓意蛤蜊的大公司有没人知道。


他就指着那桌碗里的蛤蜊说:“彭格列。”


调酒师表情愣了一下,慢慢重复了一遍。入野润连连点头,从上衣另一个口袋摸出卡片,那个写有加油的卡片。


谢天谢地,小偷看不上这卡片,他一直当个幸运符带在身上。


调酒师接过来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怪异,不过很快就调整好,拿出手机找了个翻译软件。


终于能沟通上入野同学热泪盈眶,飞快简单的说了自己情况,如果对方认识沢田纲吉就更好了,老同学总是比去警察局丢人现眼来的好。


对方当然不认识沢田纲吉,哪有这么巧的事,入野本来也不抱希望。不过对方说可以帮他联络彭格列的人。


不过现在太晚了,调酒师和蔼的说你先在这住一晚,第二天带你找他们。


奔波一天的入野润傻乎乎就信了,从后面走来个高壮男人要带他去房间,酒馆深处有几个套间,快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调酒师拿了卡片还没还。


刚要转头背后忽然被某个硬物抵住,高壮男人低声说:“往前走。”


他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哆哆嗦嗦听话走进房间,男人把他狠狠一推哐当关上门,还从外面锁了。


电影里的剧情上演了!入野润懵逼的坐在床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倒霉,身无分文还被疑似社会分子恐吓,莫名其妙关了小黑屋。


他不敢拍门,刚才那壮汉好像有枪。


可怜他又冷又饿,靠中午吃的飞机餐挨到现在,又害怕疲惫,就这么迷迷糊糊抱着被子过了半夜。


天快亮的时候被房外的骤然巨响吵醒了,好像什么重物砸到吧台上,玻璃酒瓶哗啦啦摔得碎声不停,还有人声叫喊声嘈杂一片,偶尔夹着两声枪响。


入野润躲在房间角落,生怕有人闯进来。等乱糟糟的声音停止,他又害怕没人来救他,忙跑到门边狂拍。


门开了,门外的人对他说了一通,入野润一个字也听不懂,抓着对方袖子狂飙日语,寄希望对方能听懂一两句或者找个手机来翻译也行。


对方一脸恍然大悟,指指门口,入野润顺着看过去,那儿站着个金发碧眼的高挑帅哥,左手拿一团夸张的长鞭,右手正指挥众人把调酒师一伙按倒在地。


这个男人长着典型的欧洲面孔,转头一看走过来的入野润,笑出两排大白牙,字正腔圆的用日语和他打招呼:“你好!”


入野润一阵激动,终于碰见一个会说日语的人了!连忙磕磕绊绊把这酒吧的事讲给他听。


帅哥一摆手,说:“我已经听属下说了,你在打听彭格列?”


这么一说入野润突然想起来,跑到被治服的调酒师旁大着胆子从衬衣口袋里拿回卡片,他把卡片给金发帅哥看。


那人一看便知,哈哈笑着自我介绍:“我叫迪诺,昨天你贸然说彭格列把我的人吓一跳。既然来到我的领地,自然保你安全。”


入野同学听的一愣一愣,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人身安全有了保障最好不过。


他也不知幸运还是不幸,丢了钱包手机在西西里街头乱晃,幸运是身在加百罗涅的领地,不幸是好巧不巧晃进敌对家族开的酒吧。


迪诺发现这家酒吧有一阵子了,敌对家族探听情报的低调联络点,加百罗涅的成员扮成普通酒客混入观察,正好看见一个东方青年口称“彭格列”被狡猾的调酒师骗进去,敌对家族以为彭格列察觉了立刻谨慎要撤离,迪诺当机立断提前收网,顺便救下了这个东方游客。


“我就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被他们关起来,”入野润心有余悸,紧张之下话就变多,“所以他们为什么一听彭格列就变色?沢田纲吉到底给了我什么啊……”


说到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这个神奇蛤蜊帮他拿到远洋航道,也差点送他进鬼门关,入野润好奇又心情复杂。


“你认识纲!”迪诺突然说,笑容咧开。


“嗯…以前国中同学。”入野润回答,然后才后知后觉,这人也认识沢田纲吉?


“啊哈哈,”迪诺很高兴的样子,发现新大陆般闪着帅气明亮的眼睛,“那你一定知道很多纲小时候的事情,我好想听哈哈哈!”


“也不算小时候,那会儿都国中了……”然后入野润就莫名其妙给个几分钟前还是陌生人的意大利帅哥讲起沢田纲吉的国中糗事。


什么考试常年垫底被叫家长啦,体育课被飞来的篮球砸脑袋啦,早上迟到被风纪委员长抓个正着什么的……


说起来还真怀念啊,那时候胆小怕事的废柴纲和后来再相见的沢田纲吉,简直判若两人,可见出国深造对人历练影响多大,吊车尾也能进国际化大公司任职了。


“哈哈哈哈!”金发帅哥听的狂笑,“这个我知道,恭弥那时候总喜欢堵纲呢。”


恭、恭弥?是那个并盛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吗?入野润一阵哆嗦,心中腹诽怎么他连云雀也知道?


“你到底是谁?难道也是彭格列的员工?”入野润迷糊地问,“怎么也认识沢田同学和云雀委员长?”


“我吗?”自称迪诺的帅哥摸摸乱翘的金发,笑眯眯的说:“纲是我师弟,恭弥的话,说学生估计他不会承认哈哈。”


“而且,我不是彭格列的人,”他突然正色道,“我叫迪诺·加百罗涅,是彭格列的同盟哦^_^”


入野润心想,沢田纲吉不仅混到大公司,还和合作伙伴很熟稔的样子。还有酒吧这伙人,难道是商业间谍?


“谢谢你帮我脱困,”入野同学先礼貌感谢,然后愁容满面,“可是我的护照身份证件都丢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正好,我帮你联系——”迪诺说,招来小弟低声吩咐两句,几分钟后,一个眼熟的黑发男人踏进酒吧门,挡住了半边阳光。


入野润使劲眨眨眼,忍不住后退半步,他好像看到了并盛传奇商界大佬,令人闻风丧胆的战斗狂风纪委员长——


“恭弥!”迪诺迎着对方冷淡的目光上前,丝毫不觉难受,颇为热情的向他说明入野润的情况,一回头发现入野同学默默退到墙边去了。


对并盛长大的居民来说,云雀恭弥比只存在电影新闻里的黑手党更可怕。


云雀的目光飘过来,没说什么转身就走,入野润求助的看向迪诺,金发帅哥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说:“跟他走吧,恭弥带你去找纲。”



身在异国他乡身无分文语言不通,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入野同学坐上了云雀恭弥的车,一路奔向未知之地。


云雀大佬坐在后排左边,入野润靠边坐在后排右边,时不时偷窥闭目养神的云雀,他觉得有点尴尬,想寒暄两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继续尴尬无言。


他想起来之前东京同学会的宴厅费用还是云雀帮他结的,然后又想到人家就是老板结什么结啊!同样是创业,人家如鱼得水商业版图遍布半个日本,甚至扩展到意大利来,他还在勤勤恳恳谈合作,好不容易拿到航道资格也是阴差阳错托了沢田纲吉的福,甚至混到差点流落街头,


越想越凄惨,入野同学甚至想为自己抹两把泪,幸好天无绝人之路,爸爸说的对,多认识人还是很有用的!


车子渐渐远离城郊,一路往深山里开,入野润眼睁睁看着城镇远去,绿树灌木围上来,心里惴惴不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云雀前…先生,我们这是去哪里?”


过了足有两分钟,云雀恭弥掀开半边眼帘,冷淡的说:“彭格列。”


入野润差点以为云雀大佬不屑与他说话,兀自尴尬了许久,而且一听彭格列,这不正是那个帮了他的神奇跨国大公司吗?因祸得福的入野同学有些激动。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座庄严巍峨的城堡前,入野润使劲抬头看那高耸塔尖,惊得呆住了,他只在电影里看过这种画面,跃然展现在眼前才能真实被这气势震撼。


车子刚停稳马上有人来帮他们开门,云雀从容不迫地下车往前走,入野润有些受宠若惊,那个侍者打扮的年轻人引他一路走进城堡。


一进门立刻被雕刻精美的罗马廊柱及彩绘玻璃吸引住目光,越往前就连厚重的岩壁都透着古朴质感,他抬头看,巨大的金色图腾隐在穹顶的黑暗中,熠熠生辉。


而且,越看越觉得有那么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然后那枚闪着金光的袖扣跳进脑海,入野润一拍手想起来了,只是穹顶上这幅图腾太大,一时没反应过来。


站在这样一座城堡里,好不现实的感觉。入野同学收起震惊表情,一看云雀早就走的没踪影了,引路的侍者站在前方回廊入口等他,好像对新入城堡的人惊讶不已的模样见怪不怪,甚至颇有礼貌的微笑着。


入野润自觉窘迫,太丢人了,为什么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就不能学学云雀恭弥淡然处之的态度吗。


好吧,云雀他学不来,学学沢田纲吉淡定沉稳也可以啊!入野润不想承认,上次同学会一见沢田纲吉沉稳从容的气度已经给他留下深深的印象。


他赶紧跟上,刚走两步迎面过来一个更加眼熟的黑发青年,入野润像遇见了亲人激动大喊:“山本!”


那人脸上也愣怔一下,立刻笑起来,果然是山本武。


“入野同学?”山本武向朝他低头致意的侍者挥挥手,侍者飞快退走了。


入野润震惊:“你怎么在这?”


山本武也疑惑:“我才想问你怎么在……”然后他若有所思慢慢说:“所以云雀捡到的落魄日本游客就是你?”


“……”入野同学略崩溃,原来云雀大佬就是这么描述自己的吗……


山本武拍拍他肩膀,沉声安慰道:“没事,你在这休息几天当度假吧,证件的事我来想办法。”


入野润热泪盈眶,果然同学情还是靠谱的,比他自己漫无目的乱撞靠谱的多。一想到这强撑了一天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肚子立马饿得咕咕叫。


入野同学破罐破摔,好嘛,一天之内丢脸无数回,这面子不要也罢。


山本武笑着带他去餐厅,他原以为依照意大利的习惯,早餐应该多是浓缩黑咖啡,他还没锻炼出空腹喝黑咖的钢铁肠胃,没想到竟然有日式料理,暖暖的汤和热热的蛋饼,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满足口腹之欲后睡意又涌上来,入野润已经放弃挣扎,两眼迷蒙的看着山本武,任由对方带他到一间客房,陷进柔软床铺就再也不想起来,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等他醒来天都黑了,在床边坐了整整五分钟才想明白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入野润抹了把脸,想着这公司待遇真好,办公场所在古堡里连员工宿舍都一并包了。


某种意思上来说他想的和真相并无差别。


身体缓过来大脑就开始重新思考,入野润环顾一圈,这房间布局摆设颇为讲究,材质昂贵,员工宿舍这么奢侈?不过也是,有钱包下一座古堡办公用可不就奢侈嘛。


有钱人的快乐他想象不到,入野润摇摇头一推门就看见为他引路的侍者等在门口,要带他去餐厅,好像刚吃完早餐又到晚餐时间,时差让他有点生物钟颠倒。


餐厅不大,正中是一条长桌,几个椅子围着长桌随意摆放,穿戴围裙的女佣正把盘子端到桌上,山本武和一个银发男子在说话,还有个十五六岁的绿眼睛少年咬着棒棒糖晃着脚发呆。


主座没人,山本武把他安排在绿眼睛少年旁边,少年好奇的问:“山本,他是谁啊?”


银发男人从他进来就停止和山本武说话,入野润发现果然是狱寺隼人,还是山本武接口:“是纲的同学。”


“蓝波也想做纲的同学。”少年叹了口气,非常遗憾似的。


狱寺轻笑一声,入野润明显听出其中得意,叫蓝波的少年狠狠哼了一声。


餐厅门又打开,走进一个戴眼罩的女孩子,略微腼腆地朝山本点点头,坐在入野润另一边。入野同学也略微窘迫,好像一不小心混入了某个熟人聚会,而他是贸然来访的局外人。


山本武笑着说:“人齐了,我们吃吧。”


入野润看到还有几个位子空着,包括主座餐具都摆放整齐,却没人坐,山本还说人齐了,一时不解便问:“那是谁的座位?我们先吃不好吧。”


山本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身旁腼腆的女孩轻轻说:“那是boss的位置…”


入野润大窘,人家老板不和员工一起用餐不是理所当然么,他问这么多干嘛!赶紧干咳两声缓解尴尬。


“纲事情太多,等会我会单独去送餐,他知道你来了,那时你在休息就没打扰。”山本解释说。


“哦哦那他真辛苦!”入野润还沉浸在刚才的窘迫中,没听出山本武是在解释座位的事,“你们是同事啊,同学之后还能一起工作,真好啊!”


山本武笑的爽朗,对此说法既不是肯定也没反驳,含含糊糊的说:“大家都是伙伴呀!”


他们吃完之后女孩子先告退了,狱寺被捧着一沓文件的属下叫走,山本武拿了托盘装了几个女佣新送来的食物,蓝波眼巴巴望着他。


“蓝波走吧,”山本举举托盘,蓝波开心的跳起来,山本笑笑又对入野说,“入野同学也一起去吧。”


入野润点点头,跟着他们穿过长廊走上阶梯,一路遇到不管女佣还是别的人都向这边点头行礼,退让到一边,而且除了女佣每个人都穿的很正式,山本狱寺也是西装领带正正经经,只有他自己穿着休闲套装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他本来就是来旅游的,唯一需要出席会议的正装会由助理带过来。蓝波也穿的随随便便,不过他年纪小没人会计较吧。


到二楼人明显少了,左边一整条走廊几乎没人,脚下踩着名贵的地毯软乎乎的,把他们走路的声音都隐没,墙壁上还挂些人物肖像,也不知道都是谁。


知名企业家吗?入野润漫无边际的想,他们走到走廊尽头唯一一扇门前,门口保镖似的站着一个人。


入野润感觉对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谨慎又仔细地打量一遍,顿时有些不自在,好像他是什么危险人物似的。然后身上压力一轻,那人退开两步。


山本武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温和的一声:“请进。”


门刚开一条缝蓝波就像炮弹一样撺进去,大叫:“纲!!”


埋头工作的青年飞快伸手揽住冲过来的小炮弹,被撞的歪了一下,碰倒了桌上成堆的文件山。


“蓝波小心!”青年只顾看人有没有受伤,任由倒下的纸张铺了满桌。


山本武趁机把文件随意叠成一落放旁边,接着把盛食物的托盘推上桌,笑着说:“正好休息一下来吃饭吧,纲!”


烤得鲜嫩酥脆的小羊排散发阵阵诱人香味,如果不是已经吃过晚餐,入野润觉得自己拒绝不了。


青年好像无奈的笑了笑,拍拍蓝波让少年自己站好,然后看见跟着山本武一起进来的入野润,讶异在他脸上停了一秒,随后化成和煦的笑容。


山本武简单说了前因后果,入野润听着对方讲他怎么丢了护照差点被关,一路坎坷来到彭格列,只觉脸上羞赫烧的滚烫,当时他对迪诺讲沢田纲吉的糗事,现在山本武无意中加倍奉还,他好歹也是优秀创业青年,经营公司有声有色,出国旅个游却搞得这么惨,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好在沢田纲吉没有笑他,只是问他还记得小偷的样子么?入野润只对那一头黄毛和叮叮当当的金属链子有印象,在他眼里欧洲人都长的差不多。


沢田纲吉转头看山本,山本武微微一笑没说话,但是青年了然,又转回头对入野说:“我知道了,最迟明天一定给你答复。”


什么答复?入野同学一脸困惑,难不成还能把小偷追回来?他一不记得小偷的脸,二当时天黑人少位置偏僻,茫茫人海到哪儿去找那个狡猾的小偷?


他当然不知道,普通人自然没这个本事,但是意大利最古老最强大的黑手党彭格列家族自然是有的,早在云雀接手他的那一刻,追捕小偷的命令就层层下达。


东西是在加百罗涅的领地丢的,迪诺自然盯着这事,快年底了各种游手好闲分子又出来蹦跶,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入野同学是来旅游的么?”看他发呆,沢田纲吉提起话题。


“其实是来开会,顺便旅游。”入野润忽然想到他得到航道资格也是因为沢田纲吉的袖扣,那时曾对彭格列好奇的不得了,现在阴差阳错真的来到彭格列城堡,才发现自己还是天真了,彭格列可能是远比他想的还要厉害的存在。


他一开始以为彭格列只是一家大型跨国公司,如今亲眼所见却没那么简单,这座立在山林中的城堡古老而庄严,砖墙拱顶处处透着历史,吃穿用具考究又昂贵,他宁愿相信这是某个权贵之家的私人宅邸,也不会傻到单纯以为只是一家公司。


心里无数次揣测彭格列到底是什么,每次推翻都让他更吃惊。


山本武、狱寺隼人,就连云雀恭弥似乎都是这个集团的成员,看样子沢田纲吉职级也不低,甚至,入野润隐隐觉得,沢田纲吉才是地位更高的那个。


说不定,说不定坐主座的就是……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纲发呆啊?”耳边响起少年好奇的问句,入野润猛然惊醒尴尬的无所适从,又又又又丢脸了。


沢田纲吉善解人意的叫住蓝波,问他还想不想吃小羊排,蓝波立马转移注意力叫着要要要!


“我们出去吧,”山本武拍拍他肩膀,“我们在纲不会好好吃饭的。”


也是,青年好像很忙,抽空吃晚餐却还要和他寒暄,入野润也觉得不好意思,客人要有客人的自觉,就跟山本一起出去了。


山本武还有事,他就回房间准备开会的资料,钱包丢了幸好行李箱还在,会议相关的协议条款都在,再复习一遍确保万无一失,西西里之旅的第二天就过去了。



再醒来,入野润对他住在城堡这事还是很震惊,房间窗户外绿野青葱,湖光潋滟,空气好得令人流连。


沢田纲吉说明天果然是明天,山本武把他叫到一楼接待室,那个戴一身叮叮当当配饰的黄毛小偷捆了手蹲在角落,灰头土脸好像被人打了,正瑟瑟发抖又难以置信的看眼前座椅上的青年。


“他他他,”入野润瞠目结舌,同样不敢相信真的抓到了,“他是那个小偷?”


山本武把一个钱包递给他,里面钱没了但护照身份证件还在。


入野润感天动地,终于不是无家可归没有身份的人了,他一时激动就要上去拍拍青年,山本武比他动作更快一扬手拦住他。


“怎么了?”入野润蓦地被拦还以为有什么事,山本武静立片刻,放开他慢慢说:“没什么。”


一个突来的插曲使他冷静下来,入野润是聪明人,慢慢也能品味出来,城堡里的人好像都对他有些许警惕,特别事关沢田纲吉尤其注意,山本武刚刚下意识行为也是不想让他与青年有肢体接触,好像在防备什么。


防备什么,沢田纲吉又不是政要或富豪,需要防备什么危险吗?


不过他想了一会儿就抛到脑后,就算沢田纲吉有什么特殊背景,他也是托了对方的福才拿到航线资格,说起来还没说声感谢,现在又帮他找回重要证件,他还住在别人地盘,林林总总帮了许多,自己真要好好道谢啊。


入野润拿着失而复得的钱包,满心感慨,随手一翻手里的证件,却少了点什么,他苍白着脸抬头:“邀请函不见了。”


他本次来意大利最重要的会议,航道最终敲定的会议,对接渠道好不容易谈妥,就差这次确认,如果他因为丢了邀请函而错过会议,半年的心血将付诸东流,也对不起沢田纲吉送出的那枚袖扣。


看他脸色突变,沢田纲吉意识到什么,立即询问墙角的小偷,青年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说不出的严厉,那小偷挣动了一下,哭丧着脸也回了两句话。


他们说的意大利语,入野润听不懂。


山本武皱眉道:“他说以为是废纸就扔了。”


扔到街边估计早被风吹走或者冲到下水道里了。


入野润眼前一黑,感觉半年努力都向他挥挥手飞走了,他本次意大利之旅完全失去了意义,不仅丢人,谈的合作也丢了。


“很重要吗?”山本问。


“没有邀请函进不去。”入野润沮丧地说,“而且也没有投标资格。”


护照和身份证件丢了他都没这么难过,毕竟可以补办,而邀请函丢了就是丢了,对方一定认为连这点东西都保管不好怎么相信你的货船安全。


看他像棵蔫巴植物似的沮丧模样,沢田纲吉不慌不忙站起身,沉稳又从容的对他说:“别慌,我带你进去。”


“彭格列这点资格还是有的。”青年语气淡然,好像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那时入野润还不知道这句话的份量。



虽然沢田纲吉表示要带他去,入野润也只剩相信这个选项,但山本武不同意,狱寺隼人也不同意,似乎云雀恭弥也不太赞同,对彭格列来说这其实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远不至于首领亲自出马。


所以当青年歉意的对入野说他不能去,但是山本会代替他时,入野同学依然很感激,并且感觉受到对方帮助太多了,反倒有些过意不去。


因为彭格列城堡似乎不允许无关人员随意出入,入野润是云雀特例带进来的,旁人并没有这个待遇,重新联系上助理和翻译后就安排他们住了酒店。


会议前天,他本想去取参会正装,山本武说让助理翻译一起住过来吧,好照应,入野润婉拒了,他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至少这件事让他自己安排吧。


入野润本来也想搬出去,沢田纲吉却笑说:“入野同学在意大利期间,请把这里当家一样随意。”


青年说的太客气了,明事理的入野润却不会真的随意。彭格列城堡有很多禁区,很多规矩不能逾越触碰,虽然没人明确说过,他却能感觉的出来。


这里有些铁律森严,人们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礼貌但是谨慎。


会议当天出发之前,沢田纲吉拿了个小盒子过来,四四方方小小的,很像用来装配饰的收纳盒。


“我想你缺一个点缀。”青年温和笑着说。


“纲…”山本武一见略有些迟疑,但看青年笃定坚持的模样,只好笑笑没再往下说。


入野润心砰砰直跳,打开看果然是曾见过的金色袖扣,那枚刻着彭格列字母和图案的神奇袖扣。


首领的配饰,按理说连守护者都没有资格佩戴,一般是作为身份的象征或者信物,沢田纲吉上次送出去已经是破例,这次竟直接允准他带在身上,山本武稍稍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又不觉意外。


入野润确实是个好青年,国中时期就很优秀,也曾年轻气盛,对小透明沢田纲吉的境遇事不关己,却也从不主张纵容。


同学会那些温暖人心的祝福卡片,那些褪去轻狂怀抱善意的笑脸,终究是感动了青年的心。


入野润努力又聪慧,就是缺一点点运气,沢田纲吉很乐意顺手帮他一把。



被幸运之神眷顾的入野同学成功与助理翻译汇合,见到熟悉的伙伴两眼泪汪汪,要不是还有场重要会议,他肯定要狠狠吐槽一下这次坑爹的独自旅行。


换上正正经经的西服,山本武帮他调整好袖扣位置,入野润深吸一口气准备出发,沢田纲吉甚至为他提供了车。


没有邀请函的入野润心里忐忑,不知道沢田纲吉说的“带他进去”是怎么进去。山本武穿得也很正式,打上深蓝色领带,一路笑的讳莫如深。


到地点后山本武领着他们向里走,负责接引的是个机灵人,看到高挑的黑发男人径直走来不自觉心里一颤,礼貌问道:“您是…?”


山本武微微笑着没说话,把一封信纸轻轻放到桌上。信纸上印有彭格列家徽。


接引者愣愣的看看信纸,再看看沉稳微笑的黑发男人,扫过一眼信纸内容,脸色突然严肃,立刻抬手示意请进。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山本武回头轻轻眨了眨眼,“对了,纲说‘加油’!”


入野润做梦似的一路畅通走进会议室,主办方比他还要惊诧,几乎没怎么多谈很快敲定了合作协议,对方同意的干脆无比,甚至有意签下长期合作。


这让做了诸多准备,一遍遍检查审核材料生怕出了差错的入野同学不知说什么好,他大概明白对方态度忽然热情的原因。


会议结束时对方负责人问他和彭格列什么关系?那个欧洲面孔的中年男子坐立不安,隐隐惶恐,入野润说:“只是认识彭格列的一个员工。”


对方大为不解:“员工?你是说家族成员?可以冒昧的问下是谁吗?”


入野润没理解家族成员什么意思,不过他谨慎的斟酌良久,没说沢田纲吉的名字,只说是山本武。


“竟然是雨守大人。”对方震惊愣怔的表情勾起了入野润一直以来的好奇心,他在城堡住了三天,所见所闻都超出了想象,对彭格列的认知也一而再的推翻刷新。


国中时期的人气同学山本武狱寺隼人为什么在这里,热爱并盛的云雀恭弥为什么也在这里,轻易干翻酒吧一伙人的金发帅哥说的让人听不懂的话,城堡里遇见每个西装笔挺各司其职的人员,他们是谁?


沢田纲吉是谁?彭格列究竟代表什么?


“……雨守是什么意思?”入野润心头的疑惑滚了一圈,终于忍不住问。


对方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这个别着彭格列袖扣的年轻合作者,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


“看来你不知道。”


入野润更加迷惑,不过他感觉已经接近真相,就差最后掀开迷雾。


对方笑容越来越大,在感叹这个东方青年好运的同时,也不介意让他深入了解下,已经窥探到的这个里世界的真相。


“山本武是彭格列的核心成员,雨之守护者,”对方微带卷舌的话语被翻译成日语,一字一句言语清晰,“而彭格列,你该知道,是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家族。”


入野润和翻译两两相望,一起石化了。



“所以你都知道了,”回到彭格列城堡的入野同学依然沉静在震惊中,看到谁都吓得抖一抖,山本武观察了一会儿就猜到原因,笑着向他比了个不能说的手势。


“嘘,这是个秘密。”


入野同学疯狂点头,好象晚一点就会被灭口似的,惹得山本武忍不住笑了。


“所以……沢田同学是…?”他也没忍住心中的隐隐猜测。


山本武想了想,换了比较有意思的说法:“彭格列是纲的家。你可以这样理解。”


懂了懂了,入野润苦涩的想,家主与家族成员,浅显易懂。没想到自己这个遵纪守法好青年竟在黑手党大本营呆了三天还不自知,这个世界果然很魔幻。


最重要的会议已经完成,入野润的旅行计划却没有结束,不过接下来他打算和助理翻译一起去逛逛。


离开彭格列前最后一次与沢田纲吉见面,青年依然很忙,他也收起之前的玩乐心态,郑重其事的向青年道谢。


“真的很感谢沢田同学,一直以来帮了我很多,这次也是,没有你们我都知道怎么办才好。”入野润说着深深鞠了一躬,言语非常诚恳。


沢田纲吉也笑着温和回应:“我也很感谢入野同学组织的聚会,那些卡片,我收到了。”


啊果然,入野润看了一眼山本武,生日卡片果然是给沢田纲吉的。


“沢田君和山本君,都是温柔的人呢。”


沢田纲吉也随他一起看向山本武,笑意盈盈:“阿武一直都很温柔呢。”


“喂喂,”山本武配合着打趣说:“这话可不能让狱寺听到。”


确实,狱寺隼人大概率会板着脸,嫌弃的表示不赞同。


他们三个都笑了。



入野同学在意大利的奇幻之旅就这样结束了,带着满满的合作成果和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回到日本继续他兢兢业业的创业之路。


啊对,他还带回了那枚金色袖扣,沢田纲吉送出去断然没有收回的打算,作为信物使用另说。


不过入野润没有再用它的想法,他已经明白袖扣上所刻双枪与贝壳子弹交汇的图案的含义,也了解彭格列这个词语的重量,远不是普通人能触及的世界,他只是机缘巧合误入其中,拾得些许幸运而已。


不知道下次再见沢田纲吉会是什么时候,不,黑手党首领还是不要见了,入野同学默默的想,要是作为老同学倒是可以叙叙旧。


他把袖扣和写着彭格列的卡片收起来,连同那些西西里城堡中的见闻与秘密一起藏在回忆里,做个纪念倒也不错。


入野同学有些莫名骄傲,他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因为连并盛小透明沢田纲吉都站到令人不敢想象的高度,他们这些自诩天才的人怎么能裹足不前,一直局限于眼前小小得失呢。


因为,每当想起山本狱寺说起沢田纲吉眼里流露出的暖意,彭格列城堡里其他家族成员的敬仰,或迪诺不自觉的宠溺,还有云雀远渡重洋的选择,入野润油然升起一股羡慕之情,他必须坦白说,他羡慕沢田纲吉。


不是羡慕青年手握大权掌握着里世界的命运,而是,羡慕青年身边有那么多人陪伴,支持,一起哭一起笑。


真好。入野润终于放下心中芥蒂,不纠结于孩子气的那些年少轻狂,真心实意为青年祝福。


他忽然想到,当初同学会上匿名写的生日祝福,早该想到应该是沢田纲吉才对,作为班长拥有所有同学的基础资料,那个时间点,希望收到全班祝福的,只有沢田纲吉呀。


罢了,转念又想,大概人生总要有点遗憾,才能成就不经意的美吧。







*写这个梗时永远在脑下一个梗…

*下一个我想写血族paroヾ(*ΦωΦ)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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