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中心】北回归线-18
chapter 18 最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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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过了许多无法挽回的时光，对你也是，xanxus也是。”
说这句话的九代首领声音仿佛有一丝颤抖，他一直以长辈的身份从高处往下看，加上长期站在权力顶端一言执掌他人生死，难免在对待小辈态度上有一些疏忽。
摇篮事件一直是九代首领的心中结，沢田纲吉五年中无言的抗拒对老人来说又是一次重蹈覆辙的失败。
不是这样的！不是您的错！
“我……”少年急忙开口想要解释，却被突如其来的叫喊打断了。
“纲！！”
随着这声尖叫，一个黑白相间的模糊影子像个炮弹极速冲了过来，一头扎进沢田纲吉的怀里，撞得他险些跌坐到地上。
是一旁的九代首领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沢田纲吉感激地道了声谢，转头看向那个撞得他头晕目眩的罪魁祸首，嗯，黑白花色的奶牛睡衣套装。
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会这么穿。果然是蓝波。
曾经他以为从他做出“走另一条路”的决定之后，沢田纲吉一生都无法再与狱寺蓝波等远在地球另一端的人们相见；在他昨天重新踏入彭格列城堡之时，他也想过可能第一个遇见的挚友应该是狱寺隼人。
reborn说过狱寺在找他。他从没想过第一个重逢的会是蓝波。
他一直以为蓝波其实不那么喜欢他的，特别是这个世界的蓝波没有经历过前世的温暖陪伴，不会有那些习惯的依赖。
小奶牛呆呆的坐在沢田纲吉腿上，十岁的身体已经长大到不能在他怀里蜷起双腿了，但他依然穿着钟爱的花奶牛睡衣，肆意的做着他喜欢的事情。
这就是我希望蓝波过的生活，沢田纲吉想，我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快乐、天真，永远无忧无虑。
刚刚大声叫过他名字，又看着他发了一会呆的蓝波好像才慢慢反应过来，双眼迅速团聚出两泡眼泪，通红的鼻头急促地抽噎着，一副马上就要大哭的样子。
可是半天眼泪都没有落下来，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蓝波的小脸憋得通红，就是不肯哭出来。
“蓝波……”看着小牛委屈的模样，沢田纲吉心疼的心都揪起来。
蓝波死死揪住沢田纲吉的衣角，攥的手指都发白了，他努力瞪着眼睛抽抽噎噎的说：“是…是不是，我忍住，你就…就不会走了。”
沢田纲吉整个人僵住了，整颗心都颤抖得仿佛被巨锤砸过，心疼的不能自已。
然而蓝波还在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声中说话，好像害怕一松手沢田纲吉就会消失不见似的：“我会…忍耐！所以你不要不要我…”
那个总是叫着“要忍耐”却根本忍不住大哭特哭的小牛蓝波，连自我介绍中都明确说是“爱哭鬼”的真·小孩，竟然也会因为想要什么而努力克制爱哭的本能。
“蓝波，我没有…不要你啊。”沢田纲吉一面心疼，一面有点感动，又被小孩突来的控诉弄得束手无措，不自觉就回应了一句。
他说这句话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完就觉得可能要遭。
因为五年前——
失败的指环战最后一天，蓝波拖着鼻涕用脏兮兮的手指拽着沢田纲吉的袖子问他：“纲不跟我回家吗？”
他蹲下来帮小牛擦掉鼻涕，又摸摸他的头说：“我家就在这里呀蓝波，”话没说完小牛就鼓起一包眼泪哗啦啦的淌了满脸，他赶紧接着说：“别哭呀，我又不是不要你了，以后我能去找你玩吗？”
“呜呜呜！纲一定要…要来找蓝波！不然就不和你做朋友了！”蓝波一边哭一边发着脾气，非常用力的说着对那个年纪的小孩来说最严重的话。
沢田纲吉哭笑不得，口袋里装满了蓝波塞给他的各种糖果，目送哭到打嗝还频频回望的小孩上车离开，reborn冷眼旁观了全过程，对这场充满虚假谎言的告别嗤之以鼻，他锐利的目光冷冷剜过少年的脸，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你知道蠢牛的话不做数吧。”
少年在reborn冰冷的注视下瑟缩的低下头：“我知道。”
蓝波毕竟还小，每天面对那么多新奇好玩的事物，注意力很快就会集中到别的事情或人身上，要不了一两年就能把沢田纲吉彻底忘记。这样的离别小孩一开始很难接受，但终究抵不过时间的考验。
沢田纲吉曾经是这样以为的，然后今天他下意识的又说出这句带有哄骗意义的话时，还在努力忍哭的蓝波一下子就炸了。
“纲骗人！你从没来找过蓝波！一次都没有！”
他似乎忘了自己不是五年前那个短手短脚的小鬼头了，半坐在沢田纲吉的腿上扭来扭去，想狠狠拍打对方却又怕打疼他似的生闷气，委屈加成后双眼更红了，眉毛扭曲的纠结在一起，两眼的泪花都快在眼眶里盛不下了。
蓝波天真却真实的控诉一拳拳打在沢田纲吉身上，小孩子有时候很残忍，从不管大人那一套心照不宣的虚与委蛇，他们只认定你说了就是说了，没做到就是没做到。
沢田纲吉确实没做到，但是他此刻身处彭格列城堡，在九代首领和reborn的目光中，轻轻拥抱了一下蓝波，然后坐直身体手臂牢牢揽住小牛的身体，郑重的对他说到：
“这次答应你，蓝波，我不会丢下你，不会不要你，只要你想随时都能来找我！所以你哭吧，没事的。”
话音刚落蓝波的眼泪就像开了闸汹涌地喷出来，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哭花了脸，果然蓝波只有在哭的时候才是沢田纲吉最熟悉的模样。他轻车熟路抹掉小牛脸上横流的泪水，拍拍他边哭边打嗝的胸背，然后视线一扫，看到圆桌上早餐盘里充当装饰的几颗水果。
*
两个葡萄三个蓝莓一个草莓。
他丝毫没有犹豫的选了葡萄，快速拿起来送到蓝波嘴边。果然小牛的抽泣声停了一瞬，然后一口咬进嘴里，腮帮鼓出一颗葡萄圆球的形状。
小牛吸溜了两口嘟嘟囔囔说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大概是“最喜欢葡萄了”，沢田纲吉了然的笑了笑，蓝波喜欢葡萄口味的一切食物，特别是葡萄味糖果。
吃完一颗葡萄的小牛目光闪闪的看着他，如愿的看到他拿了另一颗葡萄送过来，两颗下肚终于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
沢田纲吉终于安了心，不哭不闹的蓝波乖巧精致的像个小王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之下翠绿的眼瞳晶莹剔透，说像个洋娃娃也不过分。
“糖果，葡萄味的，是纲给我的吗？”
沢田纲吉愣了一瞬，惊讶于小牛异常敏锐的直觉，他确实有给蓝波寄送过糖果，挑了他最喜欢的葡萄口味，每年蓝波生日的时候都能收到一包。不过像波诺维若家小少爷这样可爱讨人喜欢，每年都能收到数不胜数成堆的礼物，一包糖果是最普通最拿不上台面的生日礼物了。
没想到竟然能被蓝波记住，而且他还猜出了是谁送的。
在这个世界与蓝波相处有限的时间里，沢田纲吉走到哪里都带着葡萄味糖果，家里也随意的放了不少，奈奈妈妈以为他喜欢吃所以也会买，但他其实是给蓝波准备的。
reborn对他随身揣着糖的行为很是鄙夷，因为他给蓝波吃糖的同时自己也会吃，大概在reborn眼里就是“两个爱吃糖的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吃糖也是伪装软弱的一种方法，既能安抚蓝波又不显突兀。
一天之内，沢田纲吉竟然被这个爱哭爱闹的蓝波感动了两次，自从到了彭格列，他就有点难以抑制心中敏感的情绪，可能是因为他早已把这里当做另一个家，在家里可不就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么。
他搂着蓝波的腰，托着小孩沉甸甸的身躯，温暖的热度透过衣衫直接熨烫到心底，他深深吸过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对着小孩点点头：“蓝波喜欢的话，以后每年都给你送！”
小心翼翼观察他表情的蓝波终于得到承诺，迫不及待笑着大叫：
“太好了！蓝波最喜欢纲了！”
猝不及防被表白的纲吉心里想的是，原来他刚刚说的最喜欢是最喜欢他啊。
蓝波还是那个蓝波，最喜欢的食物是葡萄味糖果，最喜欢的人是沢田纲吉。
这个早晨似乎格外漫长，沢田纲吉一下子见了两个本以为不会再相遇的旧识，两场截然不同的交谈发生得自然随意，他从正式继承彭格列后就再也没有这么情绪外放过，来到这个世界更是时时压制自己的心情，今天可以说得上是最放松的一天。
“纲吉君就陪蓝波在这玩吧，我先去处理一点公务，失陪了。”九代首领的声音徐徐响起，他刚刚一直微笑看着他们交流，既没有打扰也没插话帮腔，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沉着稳重温柔体贴的首领风范。
而reborn……reborn不会参与任何哭哭啼啼的场景。
九代首领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因为坐着产生的折痕，他抬眼看向走廊，沢田纲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九代的岚守已经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九代岚守是个温文尔雅的年长者，身穿一丝不苟的黑色西服，领口深红的衬衣衬得整个人挺拔而精神。
他注意到沢田纲吉的目光，先是对他点了下头，然后快步走向九代首领，轻声与他说着什么，两位老人迈着稳健的步伐渐渐离开了。
蓝波刚刚一会哭一会笑的，这会已经有点累了，趴在沢田纲吉身上昏昏欲睡，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始终在场当背景板的reborn一眼。
不管哪个世界，蓝波和reborn的关系都是一样的差啊，沢田纲吉不禁感慨道。
接下来几天蓝波开开心心的就在彭格列住下了，占走了reborn固定住处的另一边客房，早上一睁眼就到纲吉房里挤占他的被窝，晚上玩到迷迷糊糊睁不动眼睛了才恋恋不舍回去。
其实他是想直接住进纲吉房间的，就像他五岁时在奈奈家就一直睡纲吉的床那样。然后他刚表达出这样的意思，就在reborn钢刀似的目光中慢慢熄火了，不情不愿的与他最爱的葡萄味纲吉中间隔了一个天杀的reborn。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葡萄味”谓称的沢田纲吉哭笑不得。
关于蓝波喜欢最喜欢葡萄味糖果这件事，小牛没对任何人说过，很神奇的却只有沢田纲吉一个人知道。
波诺维若家天真无邪的小少爷每年生日宴会都会公开举办，每年也都会吸引各方人士慕名参加，波诺维若虽是个小家族却是彭格列重要的同盟家族之一，冲这一点就足够众人趋之若鹜了。
至于有多少是真心祝贺又有谁会关心呢。各种打扮精致的名媛淑女翩翩公子，穿着手工定制的名贵衣衫，带上所有能象征身份的铭牌勋章，华丽而冰冷的各色饰品闪着生人勿近的光芒，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男人摇晃红酒杯与别人谈笑风生。
好一场奢华盛大的宴会，名义上送给蓝波的礼物都堆在宴厅角落的高台上，各种包装精美的礼盒堆得高高的，全都是各方势力精挑细选出来的。
与其说是给蓝波，不如说是给波诺维若家族的，期望透过他们有机会与彭格列拉近关系。
礼物蓝波每年都会拆，每年都会因为拆礼物而不开心，名表袖扣、珠宝饰品很多，但是就像大人们的高跟鞋和红酒杯，不能和他蹦蹦跳跳玩捉迷藏，也不会与他吵吵闹闹开心大笑。
但也有例外，每年都有一包无人认领的糖果混入其中，像个可怜没人爱的孩子，糖果的包装看得出非常用心，选了小孩子最喜欢的五彩斑斓的糖纸，精心用彩带绑了两个蝴蝶结，看着可爱又诱人。
葡萄味糖果，蓝波特别喜欢。
小孩子都很纯粹，他喜欢的你也喜欢，所以他就喜欢你。
*蓝波说：“你不要不要我。” 这句不是病句，大人才会说“你别不要我”，小孩子不会区分语句里“别”和“不要”的层次，我还是斟酌良久的(⁎⁍̴̛ᴗ⁍̴̛⁎)
*27: 年纪大了，总是容易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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